会议室里，“各位，把候选名单整理好，每个车间都要推选一名代表，我们明天要确定轧钢厂的年度劳模，这件事很重要，希望大家给予高度重视。”

会议一结束，李副厂长就带着笑容走向杨厂长，“杨厂长，不知道您今年打算提名哪位同事参选劳模呢？”

自从那次争执之后，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一直很紧张，杨厂长多次想要借机发难，却因证据不足而作罢。

李怀德行事谨慎，一旦心生防备，便让人难以寻得破绽，“我推荐谁，你管的着吗？”面对李副厂长，杨厂长连表面的客气都省了。

“你那心心念念的食堂李师傅，别忘了上头对劳模的评选有明确规定，绝不容许私相授受。李建国之前打人的事情还没了结，你以为这就这么容易翻篇了？”

劳模的名号，虽无实权，却代表着国家的认可，是全体员工学习的楷模。一旦李建国获选，李怀德再想对他采取措施，必然诸多掣肘。

杨厂长面色阴沉，如果李怀德真以此事做文章，他将难以施展，“哼，你大可不必担心，我自会公事公办。”

“看来是我多虑了，既然你心里有数，我便不再多言。”言罢，李怀德转身离去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，却见刘海中在寒风中颤抖着等着。

“李厂长，您终于回来了。”只是一个月的时间，刘海中体重锐减，只剩下了两百斤的体重，脸色蜡黄，显然是营养状况极差。

刘海中仅以糙米粗食果腹，清水馒头成了他的日常，李怀德厂长对他的债务和赠礼清单一延再延。他清楚刘海中的困境，所以没有将人逼至绝境。
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刘海中虽不甚聪明，但好歹也是厂里能干的七级技术工，身上还带着他的印记，李怀德没有摆出严厉的面孔。

“李厂长，希望您能宽限些时日，等到这个月工资一发，我立刻归还。”这样的话已不知听了多少遍，李怀德显得有些急躁。

李怀德一言不发，只是默默地为自己冲泡了一杯热水。在办公室的炭火盆里添了几块木炭。...

“行了，我心里有数，没事你就先回去吧。”刘海中搓了搓手，弓着腰身，姿态谦卑如仆，脸上写满了讨好。

“那个，李厂长，我还有一事相求。”李怀德眉头紧锁，显得有些不悦，暗骂刘海中不懂事

但好奇心驱使他想听听刘海中的来意，“我听说厂里要开始评选今年的劳模了，我有个不情之请……”

“你想成为劳模？”李怀德一时语塞，刘海中身上还背着处分，已经失去了享受厂里福利的资格。

见李怀德未发一言，刘海中竟误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。

“李厂长，我在厂里资历深厚，无论是大院还是车间，我都勤勤恳恳，任劳任怨。”

听他一一列举所谓的“功绩”，李怀德愤然抓起桌上文件，猛地朝他脸上甩去。

“你还有脸提这些？你带领的大院，送进去三个人，你这是什么管理？还想拉我下水？立刻给我滚！”

李副厂长毫不留情地痛斥刘海中。如果不是他还有几分蛮力，李怀德早就动手了。

让刘海中当劳模，恐怕全厂工人的口水都能将他淹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