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坐在桌前,低头缜密地写着什么,黄铜灯下的光照在纸上,影影绰绰。他的笔尖沉稳,每一个字都如刻在心头一般,细致而有节奏。纸上写的并非什么秘密计划,而是他这几日对院中每一户人的言行整理——谁在什么时候说了什么,谁对谁有意见,谁又偷偷摸摸试图探听他那屋里的一举一动。
“这院子啊,哪是一户人家,是一个舞台。”何雨柱嘴角微微扬起,眼里却透着冷意。
他的手指轻敲着桌面,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的场面——秦淮茹来试探、贾张氏依旧嘴毒、许大茂四处蹿动、李春花那眼里压不住的好奇心……这些人表面上风平浪静,实则暗流汹涌,每一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小算盘。
“既然你们想看戏,那我就让你们看个热闹。”
他猛地站起身,走到厨房,从灶台下掏出那罐自制的混合胶,又从灶后抽出一块薄木板,轻轻敲打几下,确认木板厚薄合适,随即将胶水一丝不漏地涂抹其上,再悄无声息地固定在院中央的大水缸下沿处。
这水缸是整个院里几乎每家都会用到的取水之地。何雨柱将木板贴得极为巧妙,仿佛原本便是水缸的一部分,稍有不慎便会碰上。他将一根粗布条故意垂在那板边,看上去像是谁无意间擦过手而遗忘。
“明儿一早,总有人要来碰这个水缸。”他边调整布条的位置边喃喃,“到时候,是谁沾上这胶,谁就得先解释。”
做完这些后,他悄然退回屋中,从门缝望着这院落中心的“布置”,像一只耐心守候猎物的老狐狸。
不多时,隔壁屋传来一阵咳嗽声,是贾张氏。那老女人白日里虽然摔了一跤,嘴巴却是没歇过半点,到了晚上也没安生。
“你说那何雨柱,莫不是心里头有鬼,不然他屋里哪那么干净?连老鼠都不敢进去的样子!”
“娘,你就歇歇吧,人家雨柱哥帮了我们家不少……”秦淮茹的声音低低响起。
“你傻啊!他帮是帮,可你看看,现在谁也没法说他不是……他动什么手脚你知道吗?你以为他整天在家是闷着呢?哼,说不定哪天就盯上咱们家了!”
何雨柱听得清清楚楚,唇边露出冷笑。贾张氏这种人,最是嘴碎,但也最容易上钩。
而另一头,许大茂的屋里灯光也未熄。他正对着镜子往头上抹头油,动作缓慢,目光却频频朝窗外偷看。
“何雨柱……你今天装得太镇定了,连贾张氏那事你都能坐得住,不像你以前那火爆脾气。”许大茂轻声嘟哝,“你要是真做了什么……那我许大茂总有一天会让你原形毕露。”
他没有察觉的是,他那紧张而贼气的神情,早已被对面窗后偷偷窥探的何雨柱尽收眼底。
“你也想演戏?可惜,你的剧本太拙劣了。”何雨柱将窗帘轻轻拉下,回到桌边,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明日如何借“水缸事件”反将他们一军。
第二天一早,院里天刚亮,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尖叫——
“哎呀我的手!什么东西!沾上了!哎呦呦!拉不开啦!”
这一声,直接把整个四合院都给惊动了。
何雨柱披着外套从屋里慢悠悠走出,眼里带着一丝困倦之色,懒洋洋地问:“咋了?大早上的又出啥事儿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