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公主,你我非亲非故,若不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,本座未必会出手相救。”
冷,或许是头顶角落处通风口钻进了风雪,对面这人的话让九公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冷。
“好吧,马匹和盘缠本公主笑纳了,将来若是有机会,本公主一定十倍奉还!”
“至于尊驾安排的暗卫,则大可不必,毕竟江湖上出现的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‘朱九’而已。”
九公主也觉得自己方才所言有些强求,对方所言不差,彼此真就是“非亲非故”,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就已经在冒着杀头的风险了。
她有想过出去之后直接赶奔皇宫,当面去问问她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,可是......那又能改变些什么呢?
难道说,让她再嫁一次严世蕃,或者重新给自己指个婚吗?
留都,她暂时是不会去的,一个内力全无且又不能暴露身份的九公主,凭什么安居东厂副指挥使的高位?
那样的位置她可以不看在眼里,却是她这位被迫隐姓埋名的九公主,眼前不多的选择之一。
“九公主是想去找擎云道长?”
良久,对面的黑衣蒙面人又开口了,九公主却感觉到他说话的声音微微有那么一丝......异样?
“尊驾的大恩大德,朱某将来必有厚报,至于朱某离开京师之后去往何处,就不劳尊驾惦记了。”
不知为何,九公主隐隐觉得眼前这位黑衣蒙面人,对擎云有着一种特殊的......关注?
这种感觉,从第一见面之时,九公主就捕捉到了。
也许那只是出于女人的一种直觉,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,可是,这种感觉一直存在,她不能欺骗自己。
“九公主,若是你真想恢复自己的内力,也许......你可以前往蜀地去碰碰运气!”
看到盘膝而坐的九公主闭上了双眼,那意思已经很明白,这是在下逐客令了。
黑衣蒙面人才悠悠地留下一句话,然后,转身离去了。
......
腊月二十三,北方小年夜,擎云回到了阔别两载的泰山。
擎云一进山门,就被守山的弟子看到了。
只可惜擎云一身寻常道服,手中的“斩风”亦非泰山派制式长剑,而他在泰山派那些年也是深入浅出,竟然被四名守山的外门弟子拦在了山门之外。
无奈之下,擎云只好报通了名姓,没成想那四名外门弟子直接就拔剑相向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口出不洁之言。
擎云当时就有些恼火。
这两年,“云道长”的名号好歹也算是传遍了江湖,即便冤家对头都不敢轻易招惹他,没想到今日回归自己的师门,竟然被人给侮辱了?
“你等四人是何人门下?泰山派的长剑是对着自己同门的吗?”
即便那四名外门弟子言语粗鲁,甚至都拔剑相向了,擎云也没有真的丧失理智。
“嘿嘿,哪里跑来的杂毛道士,想必是看着年关到了,来我泰山派打秋风的吗?还敢冒出‘云道长’的名号?”
“既然你问到了,小爷不妨告诉你也让你小子学一个乖,某家等人的师尊乃是天泉道长,即便是掌门师伯见了他老人家都要客套一二......”
这四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嗓门大,有都是三十来岁的年龄,在擎云看来,这哪里是什么泰山派的外门弟子,分明与山大王无异啊!
“鼓噪,尔等速速闪开,要不然休怪贫道手下无情!”
还真是冤家路窄啊,这四人口中的天泉道长,乃是玉馨子座下的大弟子,的确与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师兄弟相称,却也算是擎云的冤家对头。
想当年,刚刚拜入泰山派的擎云,就曾经被这位天泉道长给欺负过,在泰山派年终大较之时,愣是让业已成人的谭青与之放对。
明眼人谁都能看出其中的龌龊,好在擎云够“机警”,那位谭青偷鸡不成蚀了把米,最终把自己给玩废了。
“哎呦,你小子还横起来了?师兄、师弟发信号,就说有贼子闯山,通知更多的同门过来。”
看到擎云的眉毛微微一立,守山的四名外门弟子没来由一阵心悸,手中的长剑不自觉握得更紧了一些。
他们之所以愿意守在这里,可不是说这四人有多么的热爱宗门,而是因为年关到了,方圆数百里之内,有不少前来拜山送礼的。
趁着这个机会在此守山,那可是一件油水足足的美差啊,他们也没想到今日碰到了擎云这个愣头青。
“哼,尔等四人行径,简直是有辱泰山派的门楣——”
见到其中一人还真燃放了泰山派紧急求救的信号,擎云就更加恼火了。
“啪——”
“啪——”
“啪——”
“啪——”
四声巴掌响几乎在同时发生,就见方才还恶狠狠拦路的四名外门弟子,此时一边两个倒在地上。
手中的长剑也扔了,一个个双手捂着半边脸,像杀猪一般的嚎叫。
说实话,擎云方才的出手也是够损的。
使用的力道不是很大,不会让这四人伤筋动骨,甚至连颗牙齿都不会打落,却暗中施了点粉末。
这四个小子的脸顿时就红肿高大,且发出一阵一阵的钻心之痛,再配上这般惨叫之声,好不骇人?
“今日之时也算是给尔等一个教训,今后把狗眼擦亮一些,好好地疼上半个时辰吧。”
擎云举步向前,将背影留给了四人。
他这是回山过年的,阔别了这么久,算算时间迟百城那小子的孩子都该出生了吧?
再就是大师兄的事情,他也想找天门师父谈谈。
更重要的是,这两年嵩山派的动作不断,想必五岳并派之事已经排上了日程,有了擎云的泰山派如今也该有些动作了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