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远去,确定安全后,她才从门后闪出身来,脚步匆匆地朝着凤梧院奔去。
途经假山时,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。
她心头一惊,若不是闻到那熟悉的气味钻进鼻腔,她怕是立刻就要拔木仓反击了。
“是我。”一个沉稳且带着安抚意味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。
东方瑾又惊又恼,瞪大了眼睛,猛地转身。
看着眼前的人,压低声音却难掩怒气:“顾城霖,你不要命了!”
顾城霖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。
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东方瑾的头 ,柔声道:“乖,别生气。”
东方瑾皱着眉头,满脸疑惑地问道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顾城霖神色认真,目光紧紧锁住东方瑾的眼睛,深情地说:“我特意在这里等你。”
这是实话,他得知皇后又怀孕后,他媳妇儿肯定会被人“围攻”。
所以,他就和君祁睿在假山这边等着她。
东方瑾挑了挑眉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:“你这是知道我会路过这里?”
从这里走,穿过梅林小径,就是她住的凤梧院。
顾城霖轻轻点了点头,眼神里透着笃定 ,解释道:“嗯,表嫂有孕,我想着其他人断不会提什么,但是外婆肯定会。
你也知道,外婆和舅母也是顾家人,何况父亲也在。
岳母也一直想让你生个自己的孩子,而且父亲也想让你给我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。”
突然,东方瑾看到龙一和二哥的身影,暗道不好,心急如焚。
她一把拉住顾城霖的手,掌心微微沁出细汗:“走,回凤梧院,我还要去空间给堂嫂找些养胎的东西。”
说话间,眼神看向凤梧院的方向,那表情似乎真的是要给皇后找养胎的东西。
“好,我和你一起。”顾城霖不着痕迹的看了花园子入口,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,毫不犹豫地应下。
他微微低头,在东方瑾的额头上落下一吻,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,眼神里满是深情与宠溺。
“走了。”
君祁睿、苍凌炫和龙一站在假山的另一边,看着他们夫妻恩爱的互动。
君祁睿陷入回忆。
\"啪!\"厚重的檀木桌面骤然震颤,一封素白推荐信被狠狠拍在鎏金兽纹砚台旁。
乔夫子银白长须气得簌簌发抖,布满血丝的双目死死盯着他:\"梓沉!好个欺世盗名之徒!\"
青玉镇纸下压着的考试文书微微卷曲,朱红批注如两道狰狞血痕割裂纸面——父亲栏的“查无此人”四个字被朱砂圈得扭曲。
还有户籍地址旁赫然画着歪斜的叉号,两个斗大的“退回”墨字浸透了墨汁,在宣纸上晕染出刺目的乌云。
耳畔炸开此起彼伏的议论声,同窗们交头接耳的嗤笑、夫子痛心疾首的斥责,却像隔着三丈厚的宫墙。
查无此人?
所有推荐信退回?
他成了骗子?
君祁睿指尖摩挲着文书边缘参差不齐的毛边,喉间泛起铁锈味。
周遭鼎沸的声浪突然化作诡异的嗡鸣,唯有眼前猩红“叉”刺痛了他的双眼。
他跌跌撞撞撞开家门,绣着金线的衣角还沾满了泥浆。
他就想问一父亲,母亲,那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分明县试、府试、院试都过了。
上边的名字,地址都相符,为何这次乡试就不行了呢?
可是他回到家,看到了什么?
堂屋里八仙桌翻倒在地,碎瓷片像锋利的星子散落在青砖缝里。
母亲瘫坐在褪色的织锦榻上,鬓边银钗歪斜,往日温柔的眉眼浸在浑浊的泪水中。
妹妹蜷缩在角落,腕间缠着带血的帕子,空洞的眼神仿佛早已被抽走了魂魄。
在得知母亲身边的丫环说了家里的“变故”以后。
他也终于明白了,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那个好“父亲”。